很多来到新加坡的朋友会问,新加坡最地道的街头美食哪里找。我知道他们会将这种街头美食和台湾的夜市美食相提并论,甚至和泰国的船头美食、上海柴爿馄饨相提并论。
新加坡历史上有很多街头美食,例如香港街。由于城市不断发展和演进,这些烟火气旺盛的街头美食纷纷迁移,最终形成了新加坡被列为联合国科教文文化遗产的“小贩中心”。例如,香港街的摊贩们劳燕分飞,散落各处。
新加坡的“小贩中心”,近十年来也出现了大量的“移民美食”,例如韩国餐、日本餐。最厉害的是“麻辣香锅”,可以说是杀进了几乎所有的小贩中心和食阁。这一方面丰富了新加坡的小贩美食,凸显了新加坡多元社会的风貌,另一方面,随着一些小贩老去后,本地的美食渐渐失传。现在,你要是想吃一盘正宗的炒粿条,已经很不容易了。
不过,新加坡有一个地方,却整体保留了正宗的街头美食。是的,不是“小贩中心”美食,而是“街头美食”。也就是说,当初新加坡将这片区的小贩整体迁入一个小贩中心,这些街头小贩保留了这些美食,经营到如今。
这些被称为“红砂厘”的街头美食,如今依然整建制地保留在名为“忠忠”的美食中心。这里每天晚上,食客如云、高朋满座。尤其是,这里没有西餐、没有日本餐、韩国餐、泰国餐,也没有“麻辣香锅”一类的川菜。
而且,附近也没有地铁站,只有慢悠悠的社区公共巴士,慢悠悠地来到这个以前称为“红砂厘”的中产阶级居住地——实龙岗花园。
实龙岗花园
实龙岗花园的名字据称来源于 "burong ranggoon",指的是一种生活在实龙岗仰光河(Rangoon River)附近的黑白鹳。该小区于 20 世纪 50 年代初由史蒂文-查尔斯-梅西(Steven Charles Macey)开发,他同时也是皇家空军(RAF)的工程师。该地区最初是英国士兵和飞行员的住宅区,也为英文社群的低收入白领人士,提供价廉的住宅。其街道以英国的地名命名,反映了该地区与英国的历史渊源。而“花园”一词,真的是因为那里曾经有一片花卉种植园。
红砂厘
不过,虽然英文社群,将这里称为“实龙岗花园”,但中文社群,尤其是福建人社群,将这个地区称为“红砂厘”。
其实,“砂厘”,也有人称为“沙厘屋”,其实是福建人社群从英文以福建话翻译而成。
因为,这个住宅区形成时,兴建了大量锌板屋顶的房子。锌板屋顶,英文叫zinc rooftops。而当时的锌板屋顶时红色的,英文当然叫red zinc rooftops。
而福建人就把zinc rooftops,用福建话英译为“砂厘”。所以,红色锌板屋顶,福建话就叫“红砂厘”。实龙岗花园就因为大量的红色锌板屋顶的房屋,福建人就把实龙岗花园称为“红砂厘”。而这种房屋,他们也称为“沙厘屋”或者“砂厘屋”。
其实,福建人把,Roof称为厘并不新鲜,福建人甚至把“Road”称为“律”。例如他们把Beach Road称为“美芝律”。
另外,福建人会把一个地区的形状特征,用作该地的地名。例如,你现在遇到老一点的出租车司机,说要去“十六楼”,他会带你去联邦道一带。只是因为那里曾有个十六层的建筑。
所以,实龙岗花园也有一些地名,如zhap ji cheng (十二千)和zhap si cheng (十四千)是因为这里有房子卖1.2万新币,及1.4万新币。于是,福建人就命名这个地名为“十二千”和“十四千”。
所以,“红砂厘”的地面不仅其来有自,也看到新加坡福建文化的有趣之处。
红砂厘街头美食
随着实龙岗花园的发展,这里的居民也增多了,加上这里还兴建了“百乐门戏院”(Serangoon Gardens’ Paramount Theatre),为红砂厘街头美食提供了重要的客户群,但也导致街头美食在这一带“食满为患”。到 1960 年,该区中部已经被小贩们挤得水泄不通,甚至发生了冲突。
这就是当年盛名之下的“红砂厘”街头美食。
一年后,政府开始整治,为实龙岗花园小区的居民建造了第一个市场。然而,街头小贩依旧激增,许多小贩在实龙岗花园广场前的一块空地上摆摊设点,这块空地位于法利大道和实龙岗花园路之间(即今天的巴士站)。有限的空间再次引发冲突。
此后,30 名小贩从该地搬迁到附近的马朱大道,在道路两侧搭起了棚子。随后,原来的空地被铺成了 "饮食广场",25 个街头小贩在这里摆摊。
这些小贩最终成为忠忠( Chomp Chomp)小贩中心的先驱。
忠忠( Chomp Chomp)小贩中心
忠忠( Chomp Chomp)小贩中心最终建在了肯辛顿公园路(Kensington Park Road)沿线的一块土地上,对面就是 "美食广场"。1972 年 5 月,忠忠( Chomp Chomp)小贩中心正式揭幕。
忠忠( Chomp Chomp)开业时,在 "饮食广场 "摆摊的小贩们都搬了进来。新的小贩中心有 36 个内置摊位,每个摊位都有水槽、洗脸盆和电动霓虹灯。摊主们必须自备桌椅供顾客使用,而且每逢下雨,他们就必须搬走桌椅。一天结束后,这些桌椅被存放在他们的摊位上。
小贩中心的正式名称其实是“实龙岗花园熟食中心”。可是为什么会叫忠忠( Chomp Chomp)呢?
这次是潮州人起的名字。当时小贩们自己成立了一个委员会,为这个小贩中心起名为Tiong Tiong (潮州话的“忠忠”)。有趣的是,附近实龙岗花园中学(Serangoon Garden Secondary School)的男生们帮助在中心前面挂上了 "Chomp Chomp "的招牌。Chomp Chomp 早年取得成功的原因之一是得到了该地区学校孩子们的大力支持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忠忠( Chomp Chomp)成为了当地人和游客都非常喜欢去的地方。
到 1987 年,忠忠( Chomp Chomp)被誉为岛上生意最红火的五大美食中心之一。每到傍晚,这里就热闹非凡,食客们蜂拥而至,在这里享用晚餐和夜宵。
1996 年,忠忠( Chomp Chomp)的大多数摊主根据政府的 "摊位所有权计划",从租用者变为拥有自己摊位的业主。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里迄今整建制地保留了当年红砂厘街头美食。
此后,忠忠( Chomp Chomp)于 1998 年换上了新屋顶。1998 年 4 月中心重新开张后,顾客就餐时不再受到风雨的侵袭。2003 年,忠忠( Chomp Chomp)又进行了一次改造,使其外观 "与改造后的其他屋区相协调"。
如今,忠忠( Chomp Chomp) 仍是当地最受欢迎的餐馆之一。在 2011 年、2012 年和 2013 年的城市小贩美食狩猎活动中,它被评为新加坡人最喜爱的小贩中心。
完整保留的街头美食
忠忠( Chomp Chomp)完整地保留了红砂厘的街头美食,甚至有两个摊档依旧以“红砂厘”命名。
这里有一些著名的摊档:
红砂厘蚝煎: 以蚝煎蛋(Orh Luak)而闻名,深受大众喜爱。
红砂厘沙爹:烤各种肉串,配以沙爹酱
海文园烧烤:以烧烤三巴魔鬼鱼而闻名,这道菜将魔鬼鱼涂上三巴辣椒酱,放在香蕉叶上烧烤。
阿福福建炒虾面: 专营福建炒面,这是一种味道鲜美的面食,配以大虾和鱿鱼。
忠邦烤鸡翅: 提供烧烤鸡翅,经过精心腌制和烤制,味道完美。
瑞兴馄饨面: 以爽滑的鸡蛋面搭配烧卖和馄饨而闻名。
忠忠沙爹: 提供各种沙爹肉串,包括鸡肉、牛肉、猪肉和羊肉。
忠忠罗惹和薄饼: 提供虾酱汁拌水果和蔬菜的 Rojak 和新鲜春卷 Popiah。
实龙岗花园交通并不方便,也远离旅游区,因此这里的游客并不多。但是,新加坡本地的老饕们每晚将这里挤得水泄不通,一位难求。
这里的标准吃法是点一大桶甘蔗水,然后一个个摊点点菜。
最后,新加坡的小贩中心,已经很少有摊贩将食物送上桌的了。忠忠就是维持了这个传统的小贩中心!好暖心!